在公司里常常有大大小小的聚会。总之就是以各种名义凑在一块儿吃喝玩乐。
纯粹是为了享受生活。让阳光更明亮爱情更美好。老大饶莫酷爱烈酒。因为他追
求速度。好快点儿从各种苦闷中解脱。我们的交情还不错。这个新公司也是我介
绍他过来的。长时间真真假假的交情,在这里先算得上一个朋友。
有一回在他的办公室里。他踌躇了半晌对我说,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我看着他。
他却不作声。转身对着窗出神。
我也不说话,在原地看文件。
他回过头问了一句,你说,我和林宣这样的女孩儿在一起会幸福吗?
我心下有点吃惊。因为他和姚子谦可是快要结婚了。前几天还见姚子谦喜气
洋洋的过来给我派帖呢。
我盯着他,说,林宣很有气质。
饶莫叹一口气,又背转身,可惜阿,我和她是没可能了。
他站了半天。又和我发了一些关于姚子谦的牢骚。就各自收拾东西回家了。
姚子谦是他在平安就认识的。长得很精明。家里有钱。老爸是市政厅的干部。
哥哥是公安局第二把手。还有个舅舅在海关。怎么说都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当
时饶莫追她可是动了不少心思。等终于到手之后,他请我去本色喝酒。按他的话
说是,这长期的掏心掏肺加装疯卖傻加聪明绝顶,只有在这会美女的彻底包围和
伏特加,被一棍子打闷才行。我当时的感觉是,他和姚子谦在一块,实则是被铁
棍打死了。
但我没说什么。他买酒我就干。饶莫是非常有主意的人。他从来都是走一步
棋看完全局的。追求姚子谦绝对是计划中的计划。所以没什么道理可讲。
我那年在平安待了最后一个月,就跳到上康。好象胶卷曝光过度,一下眼前
黑漆漆。好在上康的头都不大管事,让我自由发挥,还鼓励我自主业务。所以我
安然度过了跳槽后的心理不平衡期。当时隔三差五的就有聚会。头老蔡是个做表
面功夫,只知道攻克上层的橡皮人。和他没有什么沟通。我看着公司里那几个歪
瓜裂枣,心里很是苦闷。适逢饶莫在原公司和上层冲突,我就干脆把他拉拢过来
和我一块了。
那时候的聚会,姚子谦是肯定会出现的。感觉这女人相当厉害。说话从来不
说满。心里的心思是谁也猜不透。脑袋转得跟风轮似的。饶莫那段时间特爱喝酒。
一喝还非把自己灌个半醉。再拉我继续扫街。反正那会儿砸在酒吧的钱,换
我的话,也够去海拉尔潇洒大半年的了。
我当时送饶莫一个号,长醉不愿醒君。
上康的问题在于什么事儿都是黏糊糊的,老让人提不起来精神。我心下又萌
动了去意。左右和饶莫谈了些。他说我不够成熟,做事不牢靠。后来林宣和娜焉
进来后。我委实被注入了一剂强心针。这种源自动物的本能不管怎么说都是我们
文明的起源。直到如今,仍在影响着我们行为和思想的方式。
那次搬家之后,林宣和娜焉似乎对我亲近不少。至少和我说话也能很自然开
开玩笑。我觉得林宣其实特逗。尤其是她每次一本正经说笑话,能我把说得喷饭。
这样一来,之后的聚会,我少不得要撑她们一下,哥几个斗酒的时候,基本
上都是下了我的肚子了。弄得我时不时就要借用厕所放水。阿廖是东北汉子,习
惯喝白干的。结果被饶莫影响,爱上了伏特加。他对酒的重视显然是受到了本土
文化的熏陶。老是追着我不放。不喝完不算完。喝完了不喝也不算完。那阵子我
老觉得自己是个酒桶。
我今天喝得猛。先飘飘然,转而头重脖子硬。眼前雾蒙蒙。再看谁都是两个
脑袋了。想必是喝多了。林宣的声音飘飘忽忽的在耳边,你没事吧……我连连点
头。大手一挥趴到了地上。人事不省。人就是需要这么一种状态。可以从现实的
压力中解放出来。我那会才体会到饶莫当初长醉不愿醒的心情。
等我醒来的时候,凌晨3 点。我抱着脑袋,视觉已经恢复了正常。客厅了灯
啪地一亮。林宣走过来递给我一杯水。我喝了半晌,才疑惑,怎么……我仔细一
看,怎么到了林宣她们家拉。
林宣歉意地一笑,是饶莫开车的,他也不行了,把咱们三个往这儿一丢就走
了。我们想着,先把你扶进来睡吧。我慌忙站起来,那我回去了。在你们家不合
适。娜焉没事吧?
林宣拦着我,她睡了,你今晚就在这儿睡吧。你的裤子和衬衣让我拿去洗了,
已经烘干,明天可以直接穿。我这才发现自己只穿了一条平角裤。连忙又坐下用
毯子遮了一下。
林宣说,真没事,你就睡吧。你饿不饿?要不吃点东西再睡?
我本来想拒绝,但感觉是有点儿。就点点头。
林宣给我下了碗速冻饺子。
我一边吃,她一边在桌子旁和我聊天。
说的都是有的没的闲事,似乎又聊的很多。
但我什么也不大记得了。
第二天我们一起进公司。东贺夹了个公文包要去海关。走过时朝我挤眉弄眼。
我没理他,开始埋头整理下礼拜要投的项目资料。弄完后去给饶莫。没想到
在他的办公室里,饶莫却向我提了这么个问题。
回家琢磨之后,我觉得饶莫和林宣也不合适。说不清为什么,可能是因为我
的潜意识里是希望站在林宣身边的人,只有我吧。